双天王故事二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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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华哪有什么时间看电视机,能看到张家辉说起郭富城的那个访谈,完全是个意外。电视屏幕里张家辉说着郭富城如何如何会照顾人,刘德华听着再也忍不住干笑了好几声。他想当了影帝的人就是不一样,比当年果然懂得些伪装。可转念一想,刘先生又起了几分怅然,他印象里那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家伙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认识的郭富城总是光鲜亮丽像极一只皮毛泛着油光的小鹦鹉,鸹躁着、热闹着。而他自己也的的确确是挺喜欢凑上前,再添上一份热闹。 

即便后来刘先生被许多人赞赏着努力上进,铁人一枚。青葱时的他也还是挺害怕老鼠的、蟑螂诸如此类的。所以当郭富城看见身边刚刚这个还在一副兄长模样的华仔被后巷一只老鼠吓得脸色煞白时很不厚道得笑了又笑。刚刚拍完一幕戏,时间不及返家,俩人只得喝点东西,放松片刻再去拼。刘德华比他应对记者经验丰富许多,自然教导着他从店家后门离开。刚刚庆幸觅到无人打扰的后巷,却蹿出只吓人的家伙。 

“你怕这个?”郭富城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笑呵呵的问,不待华仔回答。大摇大摆的走着、极其夸张的跳着、气息不稳的大声唱着。刘德华望着他特别搞笑的背影,哭笑不得。 

“笑什么?”听到笑声的郭富城扭过身,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刘德华,“我再帮你赶老鼠。” 

刘德华被他与可爱行径又和谐又违和的一脸认真逗得直不起腰。 

“你到底在笑什么。” 

刘德华到底也没有告诉郭富城,他这行为要多傻有多傻。说了,怕伤了那家伙的与年龄不符的“少男心”。所以,郭富城大概一直都不知其实唱唱跳跳对于驱赶老鼠没什么实际帮助。 

一个没有说,一个自然不会知。 

也就是有时,刘先生还能想起,他们之间,忘了说的话其实还有许多。





2

我们有多久没在一起演戏了? 

对剧本的间隙,桌子那边的人轻轻说。郭富城眨了眨大眼睛,一如多年前的无辜,看着对方眼角不自觉的细纹,他想了想 

十几年了吧 


十几年前,他们一起合作了好几部电影,那时的郭富城刚攒了名声,那时的刘德华已是电影公司的老板;十几年后他们再次坐在一块站在一起,演同一出戏,四大天王的名号已经是华人圈的常识 

往事如梦,仿若隔世。 


你还好吗? 

挺好,你呢? 

也挺好的 


寻常的对话,淡定的疏离,真想象不出两人曾经那样好过、亲密过,甚至……爱过 

原来时间真的能粉碎一切,曾经多动人多刻骨的爱情都可以一分不留下。 

两人漫无边际地客套着,只是谁也不敢让话题深入——怕世俗、怕责任、怕一不小心再越雷池——年纪越大胆子越小 

十几年前他们好像有说几辈子也不会完的话,十几年后只是短短几分钟就好像把下半生一切要说的都说完了,相对无言,沉默到令人尴尬。想继续对剧本,周围却不断有人上前对那人说:“恭喜啊,华仔。”那人应接不暇,郭富城才想起坐下至今,自己从未对他道一声恭喜。他想说的,他以为自己可以,但原来他始终高看了自己。 

“我出去打个电话。”出去后却没有拨打任何电话,只是倚在栏杆上——他不过是不想再听到那些“恭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任性过 

不知是哪里打开了音响,熟悉的旧歌穿越时空般隐约飘至: 

若果他朝此生不可与你 那管生命是无奈 

过去也曾尽诉 往日心里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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